第二章

我赶紧把手缩回来，想听个究竟。

我爸说：“六十八万也还行，用这彩礼给维一娶媳妇，我们的钱就可以不动了，留着给维一再买一套婚房。”

我妈说：“但对方据说脑子有毛病，是个疯子。”

我心里一惊。

我妈要把我嫁给一个疯子？

我爸也反对：“那不行，维歌嫁给疯子，太辱没她了。”

我妈说：“那没办法，女孩子菜籽命，该落在哪里，是命中注定的。我有两种打算，如果疯子有姐姐妹妹，就让维歌给维一换个媳妇儿回来。如果他家没有女儿，我们就要了这六十八万彩礼，另外给维一娶媳妇。”

让我跟一个疯子换亲？

我怀疑我妈疯了。

我爸沉默不语。

我妈又说：“老大的婚事不解决，他会经常发疯，再打我几次，我这条老命都没了。过几年你年龄也大了，控制不住他。”

我爸摇头：“维歌好歹是大学生......”

我妈眼睛一瞪：“大学生怎么了？女孩子读再多的书，也是给别人家供的。我本来就反对送她上大学，是你说她有个大学文凭，以后嫁人才有资本高攀。现在我也不求她高攀有钱人家，只要给她哥换个媳妇回来就行。我跟你说，这事要抓紧，老大这几天看我的眼神不对，他今天竟然想对我......”

她凑在我爸耳边，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，声音再放大：“我打了他一巴掌，他才发疯的。”

我爸马上同意了：“那就让维歌给她哥换个媳妇儿回来吧，她当妹妹的，也该为她哥做点贡献了。”

“是啊，如果不是她哥有病，我当初也不会生她......”

我心里冷笑。

我早就想过，我可能被父母逼着给我哥换亲，没想到还真来了。

我哥是超雄综合症患者。

他长得一表人才，高大威猛，外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。

只有我们家里的人知道，他突然发怒的时候有多可怕。

当年我妈是在乡下生的他，镇上的小医院查不出来这种病。

他八岁的时候，我妈发现他智力低下，又控制不住情绪，才知道他有病，于是备孕生二胎，结果生下了我。

我妈想生的是儿子，所以对我很失望。

我哥比我大十岁。

我妈最常唠叨的一句话就是：“如果不是你哥有这点小毛病，你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。”

言下之意，如果我不出生，他们会把所有的爱都给我哥一个人。

我的到来，好像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些东西。

现在，我爸妈最大的心愿，就是能给我哥娶个媳妇儿回来，为叶家传宗接代。

我是反对的。

我不敢想象，哪家女孩这么倒霉，会嫁给我哥。

叶维一不是简单的情绪失控。

他这就是病，暴躁易怒，下手也没有轻重。

他打父母、打我都是家常便饭，毫无理由就拳打脚踢。

以后娶回来的媳妇儿得有多惨？

但我哪里说服得了我爸妈？

我妈到处找媒婆帮忙介绍，希望花高价彩礼给我哥娶一个媳妇儿回来。

只是爱女儿的父母是大多数。

人家宁愿不要彩礼，也不肯让女儿嫁入火坑里。

所以现在我哥二十八岁了，婚事还没有着落。

我妈为了安抚我哥，就要牺牲我。

可我怎么会让他们称心如意？